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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 冠名失败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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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垂原野,月照平沙。

白龙在云中起伏,伏青骨坐在它头上,追赶着夜色前往千仞峰。

白虺一反常态,变得安静沉默,这让听惯他叽叽喳喳的伏青骨有些不习惯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“我在思索问题。”

这脑仁儿只有豆子大的四脚蛇,还会思索问题?

伏青骨好奇道:“什么问题。”

白虺语气严肃,“感情问题。”

伏青骨立即收回好奇,她就不该问。

见她不接话,白虺干脆直接发问,“席玉和三郎,对你的牵绊、记挂和执念,是感情吗?”

伏青骨知道他不问清楚,不会罢休,便答道:“是,也不全是。”

白虺疑惑,“我不懂。”

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怎么还怎么模棱两可的。

伏青骨解释道:“席玉与我,是盟友,有共同的目的、方向,会彼此衡量利益与得失。可在利于与得失之外,还有情份。情分有时候会高于利益与得失,有时候会被利益与得失让步。”

她叹道:“所以,他对我、我对他,皆非纯粹的感情。”

听伏青骨这么说,白虺有些高兴,他问道:“那三郎呢?”

伏青骨思忖片刻道:“三郎有情,却并非对我,而是对灵晔,他所执着的也是与灵晔共同经历的过去。”

白虺正要欢喜,又听伏青骨又道:“可灵晔是曾经的我,所以他对灵晔有情,亦是对我有情。”

他憋闷片刻,憋出一句,“可这样的情不是对伏青骨的。”

伏青骨有些惊讶,随即应和道:“所以,他对我有情,亦对我无情。”

白虺追问,“那你对他呢?”

“不知道。”灵晔对三郎持何种心思,伏青骨并不知晓,因此她也并不肯定,自己恢复记忆之后,会如何看待三郎。

白虺听明白了,马上换了个问法,“伏青骨对三郎呢?”

伏青骨揪了揪白龙的鬃毛,“这般刨根究底作甚?”

白虺磨牙,“我考虑要不要吃了他。”

伏青骨往龙脑袋上拍了一记,“你敢。”她见白龙立起鬃毛要撒野,补道:“我对三郎,有义无情。”

白龙胡须舞了舞,“我才不吃他,一缕鬼魂有什么可吃的?”

伏青骨哼笑。

白龙在空中欢快地飞腾,伏青骨释放神识,任星月、清风将其渗透抚摸,很是惬意。

“妖道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跟他们都不一样。”

“如何不一样。”

“在我眼里,你只是妖道,也不关乎利益得失。”

伏青骨,在白虺眼中,只是伏青骨。

从荒剑山相逢那一刻,他们便注定同生共死,不分不离。

一阵暖风吹来,拂过伏青骨神魂,温暖其身心,她运转灵力,汇入眉心,第一次喂养自己的契兽。

白龙身躯顿觉酥麻,心头无限欢畅,只想在水里遨游,在云堆里打滚。

“妖道,妖道。”他高兴地呼喊,然后身形一消,化作白虺紧紧抱住伏青骨,将额头靠过去,与其契印紧紧相贴。

伏青骨双手微微一顿,随后也搂住了他。

两人从云端坠下,在即将落入滹沱川之际,白虺化作白龙,带着伏青骨潜入河流之中。

半空中,几道人影掠过,往千仞峰方向追去,并未发觉穿行在河道之中的一人一龙。

伏青骨盘坐在水泡中,观赏游过的鱼群。

三郎的身影浮现在她身旁,打量着四周后赞叹道:“没想到,水下竟有此奇景。”

伏青骨含笑道:“各处自有世界。”

三郎转头看着她,“青骨所言,倒像是佛法。”

伏青骨道:“佛法也好,道法也罢,终归是为达观天地自然,有相似也无甚奇怪。”

“这死鬼怎么又冒出来了,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。”白虺虽抱怨,却没将三郎赶走,只对伏青骨道:“他有情的是灵晔,不许让他叫你青骨。”

伏青骨心眼冒坏水,“这名字偏他可以叫。”

白虺声音一扬,“凭什么!”

“他看似在叫我,却又不一定在叫我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伏青骨问:“你与他相识也算不浅,就没问过他的名字?”

还真没有。

白虺哼道:“他叫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?跟你又有什么关系?”

伏青骨怂恿道:“你问问看,不就知道了?”

白虺被勾起好奇心,化作人形挤入水泡,对三郎问道:“喂,死鬼,你生前叫什么名字?”

三郎惊讶地望着他,又看了看伏青骨,见其眉梢挂着一丝促狭,不由得一笑。

然后,彬彬有礼地朝白虺一礼,报上了自己的名号。

“在下鲁县伏青骨,见过白公子。”

“……”白虺怀疑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,就是这死鬼脑子出了毛病,记不得自己名号了,“你叫伏青骨,那妖道又叫什么?”

三郎笑而不语。

白虺瞪大眼睛,目光在他和伏青骨身上扫寻,反应过来后,气得两腮鼓胀。

三郎见势不对,钻回了玉佩中,白虺伸手就要去夺玉佩,想将其扔掉。

伏青骨按住他的手,问道:“灵晔、是绿髓,还是伏青骨,不过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,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?”

她的语气漫不经心,眼神却带着一丝认真,白虺对上她的眼睛,发热的头脑骤然冷静下来。

直觉告诉他,伏青骨此刻问出的这个问题,于他和她而言都十分紧要。

他不由得谨慎起来。

妖道叫什么,真这么重要么?

他回想自荒剑山上相遇后的种种,自己其实甚少指名道姓地称呼她。

在他心里,她始终是那个可恨可怕、可信可敬,又可爱可亲的妖道……

白虺思索片刻,大声道:“重要!”

一颗星子自伏青骨眼眸中飞快坠落,她脸上却仍旧带着笑容。

她松开白虺的手,正要以玩笑将此事揭过,却听白虺却带着一丝委屈,埋怨道:“灵晔、绿髓,都不是你,如今连伏青骨也不是了,那谁才是你?”

他盯着伏青骨的眼睛,“万一哪天,你不再是你,我想你的时候,又该找谁?”

原来,四脚蛇也怕她消失。

伏青骨也看着他,直将他看得面红耳赤,才反问道:“你何时正经叫过我名字?遵过主仆之约?不都是妖道、妖道地叫吗?”

白虺翻起旧账,“你本来就是妖道!哪个正经修道之人像你这样,挖人内丹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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